烈日如流火的天气,天空中没有一丝云,炙热的阳光倾洒在整片大地上。
空气里也没什么风,就连皇宫的青色宫墙也反射着一片略带刺眼的光,交织在天地间,像一个巨大的烤箱,炙烤着天地间的万物。
高滔滔的面前虽然放着一盆小小的冰,但是此刻她后背还是微微出着汗,这种黏腻的感觉让她更加烦躁。
可是看到母亲的那一刻,她还是心软了,深深吸了一口气,又悄无声息的叹出。
“母亲,大哥,”
高滔滔轻轻的唤着,“你们找我何事?”
只是她的声音种带着淡淡的冷意。
高玉珏听到高太后问起,连忙放下手中的果酿就准备诉苦,结果被高老夫人一把按下,她微笑说道:“太后娘娘,天气炎热,你宫里这果酿确实不错。
不知可否劳烦几位宫人……”
高滔滔明白母亲是有重要的话说,就安排几位宫婢重新去取些果酿,又要宫里侍卫和内官都退了出去。
等到人都走开了,高滔滔开口说道:“母亲可以直说了。”
高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杯盏,缓缓起身,走到高滔滔的面前,忽然就要跪下去。
高滔滔连忙起身跑过去拦着,皱着神色凝重的问着:“母亲,你这是何意?”
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,就像正被家里人逼迫一般。
高老夫人没有抬头看她的神情,只是执意弯腰施礼,沉声说着:“老身恳请太后娘娘还我孙女高焕清白。”
高滔滔扶着高老夫人的手明显一顿。
她冷声说着:“母亲,我与你说过了,确实是焕儿做了不该做的事。”
高老夫人慢慢抬起头,正正的看着高滔滔的双眼,声音中带着肯定、目光中也带着些迸射的坚定的回答道:“她只是一步拖我们下水的棋,你可知道?”
高滔滔也有过这个猜想,她也深深的怀疑如今自己与高家的困局都是因这个孩子而起。
但是,她也有些了解那个任性的侄女,所以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来骗自己。
只是这一刻她动摇了一下。
但是下一刻,她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大哥高玉珏,又轻轻摇头微微苦笑着:“母亲,就算没有焕儿的事,我们高家的处境就会好一些吗?”
高老夫人也略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,反手抓着高滔滔扶着自己的手臂说着:“虽说你大哥一直不太争气,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,可是终归是一心一意为你、为朝廷办事的。
放下他不提,你一直为先帝鞠躬尽瘁,而今却在这深宫里被一封遗诏压着,他们赵家可有真心实意的对过你?”
提起赵曙与遗诏,高滔滔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,脸色神色也动了一下。
但是她没有回答,只是扶着高老夫人慢慢走到座位上坐下。
自己也缓缓转身往高位走去。
走到自己座位旁边的时候,高滔滔迟疑的说着:“我原本也没想做什么……针儿他……应该……”
有些话她自己也不确定起来。
毕竟那封不能干政的遗诏还在赵顼手里,他死死的拿着,就说明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。
想到这里,她有些脱力的坐下。
高老夫人看到时机差不多了,就继续说着:“之前还有韩相公可以为你效力,现在纵观朝廷内外,你还有几人可信?虽说我也不是希望你效仿太皇太后和那刘娥,那般的野心勃勃,只是你亲自挣下的天地就要这样抛弃了吗?”
高滔滔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,高老夫人接着轻飘飘说了一句:“你看如今的天地,可你是当初想要的那般?你与先帝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,怕是要改天换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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